「峰哥風遊.古蹟巡禮」風遊大稻埕四大名門豪宅
真的富不過三代嗎? 台北市貴德街上住著沒落貴族
一、貴德街洋人區 陳天來豪宅窄巷聳立
二、李春生台灣茶王的三座古蹟教堂 命運大不同
三、辜顯榮昔日豪宅 現成榮星幼稚園
四、葉金塗豪邸 人去樓空只剩鳳梨掛牆面
(峰哥的學習之旅。以下文長,請慎入)
跟隨文史前輩走訪台北大稻埕。這次的重點放在探訪富商名流的豪宅。
大稻埕的迪化街來過多次,大多是陪老婆、孩子來吃美食、逛年貨大街,但四大豪宅在哪裡?莫宰羊。跟著前輩的腳步前進就對了。
貴德街昔日洋人區 陳天來豪宅窄巷聳立
先來到貴德街。乍到這條環河北路邊上的小街,街道窄窄的,寬約四公尺的單行道,以今日的眼光來看,若說它是後街小巷沒人會懷疑,跟豪宅能扯上什麼關係?但導覽的前輩卻高聲強調,「貴德街這條不起眼的小街,清末和日治時期是全台最有錢的富貴街。」
那就跟著前輩的腳步走吧,走到貴德街73號。窄巷裡聳立一棟三層樓高的豪華洋樓,明顯墊高防水的地基上豎立起歐式的立柱和凸窗的塔樓,以及泥塑的家徽雕塑……,建築立面是極盡華麗的巴洛克式風格。前輩指著豪華洋樓說,「這裡就是陳天來故居。」
陳天來,何許人也?
大稻埕知名的永樂座、蓬萊閣酒家和第一劇場……這些高檔的娛樂場所都是陳天來所有。清朝末年,陳天來本來在大稻埕開「錦記茶行」,是賣茶葉外銷東南亞的大老板。日本人統治台灣之後,有錢的陳天來不但當上茶葉公會的會長,長袖善舞的他更多角化經營,不但賣茶、賣酒、賣美食、還賣藝旦陪唱。陳天來事業有成後,1920年(日本大正九年)就在貴德街蓋上這棟豪宅。
導覽的前輩說,別小看貴德街只有短短五百公尺,它可是見證大稻埕的發跡歷史。清末長年割地賠款,又有太平天國之亂,財政窘迫,時任台灣巡撫的劉銘傳為了籌錢搞建設,只好拼命找民間贊助。台北二二八公園裡,擺放的台灣第一輛蒸汽火車頭「騰雲號」,應該是劉銘傳找來台北第三大富商洪騰雲冠名贊助的。至於台灣首富板橋林維源和第二富豪李春生,劉銘傳也想從他們身上找資源。1889 年劉銘傳把大稻埕碼頭附近規劃成一級行政區和外國事務區,準備把官方的電報局、郵政局、警察分署、稅務檢查所都設在這兒,然後吸引外國商會進駐。
但想歸想,清廷根本沒錢搞建設。劉銘傳只好勸請台灣排名第一、第二的富商合資成立『建昌公司』,在淡水河大稻埕碼頭附近的土地上開闢貴德街,興建台灣最早的兩層連棟洋樓和店舖作為外僑區,出租給外商專用。類似今日的BOT運營法,也就是名義上由政府規劃→民間建設經營一段時間→再轉移給政府的運營模式果真吸引外國人進駐。不但各國領事館先後在貴德街一帶設立,蓬勃的商機更吸引英、美、法、荷…等各國洋行進駐,短短五百公尺的貴德街可謂洋風鼎盛。富人的群聚效應很強,房地產價格更隨著商業、商人的群聚愈炒愈高。至於一般百姓,清末哪個年代,百姓常常三餐都吃不飽了,根本不敢妄想買田買地,因此富商們更可以輕鬆買進廉價房地產,隨著大稻埕的快速發展,進一步賺進鉅額利潤。貴德街這一帶,不只陳天來有豪宅當招待所兼住家,台灣的富商包括李春生、辜顯榮……等有錢巨賈也紛紛在這條街上或附近蓋起豪宅。
只不過,這次畢竟是豪宅古蹟之旅,我們只能站在舊地上緬懷過去。
貴德街當年的繁華,在國民政府修建淡水河堤坊以及環河北路拓寬工程之後,貴德街上原屬「番勢--李春生」的大片舊建築多被剷平,迄今仍挺立在這條老街的巨宅除了陳天來故居,還值得拿出來說的,就是貴德街與西寧北路86巷交會口的「李春生紀念教堂」。
李春生三座古蹟教堂 命運大不同
李春生何許人也?他是日本統治台灣時期的全台第二大富豪。
李春生本是出生福建廈門的窮人家子弟,在廈門受洗成為基督教徒後,學習外語當翻譯。信教,翻轉了他的命運。英語,成為他日後從商的利器,他還當過英商怡記洋行廈門地區的負責人。同治七年(1868年),李春生渡台工作,擔任英商陶德(John Dodd)的翻譯兼買辦,幫忙陶德產製台灣烏龍茶,並且成功賣到美國創建好口碑。有李春生的幫忙,陶德還被譽為「台灣烏龍茶之父」。
眼見台茶賺大錢,七年後,李春生也獨立經營茶行,成為洋行以外最大的華商茶行,有錢的大茶商被人譽為「台灣茶葉之父」。只不過,“烏龍茶之父陶德”和“台灣茶葉之父李春生”,這兩者有什麼異同?說實在的,也沒人搞得清楚有啥差別。但相同的是,這兩位台茶達人,把茶葉經營的風風火火,讓茶葉成為台灣最大宗的出口貨物,賺進大量外匯,帶動台北大稻埕的經濟繁榮,更直接促成台灣政治重心由台南、彰化、艋舺,一路向大稻埕移轉。
李春生,除了有「台灣茶葉之父」的美譽之外,當年日本人都稱他「番勢—李春生」。意思就是說,他是靠洋人的勢力得到財富和聲望。不過,不管是「番勢李春生」還是「台灣茶葉之父李春生」,他一生都是虔誠的基督教徒。事業大成功後,他不但繼續為主奉獻,也善待他的三房妻子。但可惜,今天我們沒能看到他原本該留在貴德街的大片豪宅。據當地文史專家說,貴德街一帶本來有李春生的辦公廳,還有他老媽、大房、二房、三房以及家族聚會所、交誼廳……等等。可惜,這些豪邸陸續被拆除,如今只剩下他為了推廣基督教,出錢出力蓋好的三座古蹟級教堂。這三座建於日本時代的教堂,不但是台北市僅存的三座長老教會教堂,也見證了李春生當年做為全台第二大富豪的事實。教堂的存在,有它非凡的歷史價值。
台北市濟南路上的「濟南基督教長老教會」是他獨資興建,1916年落成啟用,現已被列為市定古蹟;第二座是我們此刻造訪貴德街上的「李春生紀念教堂」則是李氏後人,在李春生過世後捐建紀念他,現在也被列為市定古蹟。看到貴德街上這棟二層樓巴洛克式紅磚建築很有趣,1937年完工啟用的李春生紀念教堂,它的門面很像一個人的臉面。兩顆牛眼窗、鼻子窗和嘴巴門,就像一張人臉栩栩如生,彷彿還可以和路人對話。事實上,這座古蹟教堂目前還在為信徒服務,不但有查經還有團契活動。第三座「大稻埕基督長老教會」也是由他獨資捐錢改建而成,這個一度要被內定為古蹟的教堂,卻因為教會的堅決反對而作罷。這個古蹟流產的故事,牽涉房地產權和文化保存的爭執,過程還頗有意思。跟著文史前輩的腳步,讓我們一起看下去!
「台灣基督長老教會大稻埕教會」位於台北市甘州街40號,由李春生獨資捐錢改建,於1915年竣工啟用。它是當時大台北地區最早啟用的長老教會教堂,教堂採七殿堂設計,可說是遠近馳名。1998年,台北市政府邀請專家學者開會討論,一致認定這個禮拜堂建築環境具有保存價值,於是內定為直轄市立古蹟。但教堂的財團法人卻表示,教堂一旦被列為古蹟,土地和建築就不能隨意更動,直接影響土地財產權。為了補償教會的財產損失,台北市政府本來打算辦理古蹟土地容積率移轉,讓教會可以把容積率移轉到別處蓋房子。但教會卻誓死反對,教會的說法是,他們是法人組織無法另外購地改建,但其實沒說出口的是,「對政府的補償措施沒信心,不知移到他處的土地容積何時能夠兌現?」。因此,教會進一步主張,舊教堂年代久遠已經是危險建物,安全堪慮,所以堅持原地重建,不受古蹟保護的限制。講成白話文就是,「這是我的土地,我自己要蓋就蓋、要拆就拆,不受你市政府古蹟保護的限制。」
容積率移轉搞不定 古蹟拆燬意外變常態
台北市府和教會為了這座教堂該不該列為古蹟保護吵了四、五年。2002年5月26日凌晨1點,教會不甩當時馬英九主政的市政府,動用怪手挖土機發動夜襲,市府內定的古蹟教堂立刻全毀。當時的文化局長龍應台還黯然的蹲坐在斷垣殘壁前給媒體拍照,為教堂古蹟的殞逝徒呼負負。
不管龍應台再怎麼表態惋惜,內定古蹟被破壞已成事實,那就再無所謂保護與不保護了。內定古蹟也不必內定了,它被現實否認,直接走入歷史。就像台灣很多位於市區的古老建築,一旦被討論是否要列為古蹟,夜裡就會莫名其妙的失火燒毀,這種案例繁多,我在搞媒體的時候屢見不鮮。但媒體多半只關心老房子失火的當下,以後舊厝改建為新大樓再以高價出售,地主荷包賺飽飽的現實,就不是短視媒體競逐的焦點。
「大稻埕教會」是不是為了保護產權而對抗市府的古蹟保護?這個答案,沒有人敢妄下斷語。但古蹟保存與現實利益該不該衝突,又該如何從衝突中獲利?導覽的文史前輩提供幾個有趣的觀察,值得深思。
第一、經過重建的大稻埕教堂背後,聳立了一棟豪華新大樓,它的造型外牆和新教堂的外觀融合的非常好。文史前輩打趣的暗示,這棟新大樓的地基和原先被內定古蹟的教堂地基可能有部分重疊。因為2009年重建完工的兩層樓洋式新教堂,雖然保留了舊觀,但是它的立面建築已經是向前移了六公尺,空出來的地坪就方便後方的大樓多做運用。這似乎也印證了多數土地所有權人的堅持,「我的土地我自己蓋,不要你政府的容積率移轉來插手。」而且,新大樓的每坪單價都不便宜。這似乎與早年貴德街一帶的前輩富商,他們掌握住城市興起的機會,藉著投資房地產獲取高額報酬是同一條歷史脈絡。
第二、除了「大稻埕教會」拒絕列入古蹟,被稱為古蹟一條街的迪化街裡,也有眾多老厝屋主更早之前就拒絕加入古蹟行列。今天走在迪化老街上,除了看李亭香餅店、合興糕糰店、廣珍香肉脯店、良記茶行和李甘香油店……等老建築。其實迪化街一段上還有幾棟舊式的住商大樓,這幾棟大樓早在四十年前的1980年代就是拆除老屋蓋起來的大樓。他們有些沒等到政府頒布的容積率移轉,有些更是刻意趕在古蹟評定之前,就因為意外失火或人為破壞而喪失古蹟價值,然後就自主的蓋起高樓為自己謀得最大利益。
看到古街上參雜的新式大樓不必覺得突兀,更不必惡意的指指點點。也許保留古蹟可以供我輩後人緬懷,但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嚮往與追求,本就是台灣人困境中奮鬥的最大動力。更何況,今天大家到迪化街,最多是三分心思看古蹟,超過七分以上的心思是來品嘗美食,或散步打發時間的。
古月照今塵。大稻埕的古蹟若將時空拉長拉開,在日月星辰俯視下,古蹟也不過是世間的一粒塵埃。埃及的金字塔如是,大稻埕老厝如是,終有一天會化為塵煙。
辜顯榮昔日豪宅 現成榮星幼稚園
好了,回到今番遊走的主題,繼續去看大稻埕的名流故居。
臨近環河北路一段,離貴德街不遠的歸綏街303巷內,藏著一棟1920年(大正9年)完工的兩層樓洋樓。它是日本時代台灣紅頂商人辜顯榮的台北住家,這棟洋樓的建築體分成前後兩棟。
前棟是二層樓洋房,結合了閩南式與西洋式風格特色,外牆貼淺色磚,拱廊則雕飾精美的浮雕,天花板和樓梯都是用台灣優質檜木製成。不過,這裡與日前我去過的鹿港辜家大和豪華洋樓相比較,則顯得樸實典雅與低調。他的低調是有道理和眉角的,1919年台灣總督府完工啟用,與總督府同一位建築師設計的鹿港辜家洋樓,到1919年底才敢啟用。時間再來到1920年,取得官鹽專賣特權的辜顯榮,才讓大稻埕的這處辜家豪宅落成啟用。
這棟面向淡水河碼頭的豪邸很大,前棟的一樓做為官鹽的經銷辦公室,當地人稱這棟豪宅為「鹽館」。前棟的二樓則做為住家,前海基會董事長辜振甫就曾在這裡長住。
今日的「鹽館」已被列入台北市立古蹟,辜顯榮昔日的豪宅,目前提供給「榮星幼稚園」作為校舍使用,也許是想用「榮星」來榮耀辜顯榮吧。#
葉金塗豪邸 人去樓空只剩牆面鳳梨
走到重慶北路、保安街口,在保安街上有一棟三層樓高的葉金塗古宅。
葉金塗是誰?他是日本時代「金泰亨商行」的老板,因為經營鳳梨罐頭生意進一步成為富商。日本時代,鳳梨只是一般農產品,但鳳梨罐頭卻是高級商品,二戰期間,它更成為阿兵哥重要的軍需補給品。從日據時代到台灣光復這段期間,台灣鳳梨罐頭的出口量占世界第一,葉金塗也因為經營鳳梨貿易一夕致富,獲得「鳳梨王」的稱號。
「鳳梨王」多有錢?不說你不知道。日本時代,一般的洋樓豪宅只要花個一、兩萬圓就可以蓋成。保安街上的這棟葉金塗豪邸,它的興建費用卻花了12萬圓,超高額的建築費用足足是別人家的五、六倍。1927年落成啟用時,更可說是豔驚北台。
這棟重建後的古宅,它二、三樓的外牆維持當時巴洛克式裝飾風格,山牆上的「泰」字和鳳梨雕塑是裝飾的特色。清晰的「泰」字,代表葉金塗經營的「金泰亨商行」;鳳梨泥塑的裝飾,則強調他經營的是鳳梨罐頭事業。
不過,因為鳳梨一夕致富的葉金塗,錢來得快,去得也快。二戰末期,他因為涉嫌侵占家族土地被日本法院判刑。二戰後,台灣行政公署長官陳儀,又要沒收他的鳳梨罐頭工廠與南部的鳳梨田,葉金塗氣得與陳儀幾番交涉,幾次爭吵無效後怒急攻心,與世長辭,過世時才六十多歲。
葉金塗早逝,子女也都避居美國,這棟古宅後繼無人終致破敗淪為遊民聚集地。1997年古宅被建商以低價收購準備蓋大樓,但台北市政府認定它有古蹟的保存價值,於是和建商協議。最後,建商接受市府的容積獎勵措施,保留下保安街上的三層立面,其餘全都拆除。容積率移轉的新大樓則在2000年落成,也就是今天我們看到的樣貌。改建後的風貌是古今混搭建築,地面1到3樓是古建築形式,還在2004年登錄為歷史建築予以保護;4到11樓則是由花崗石砌成的新式辦公大樓。這棟新大樓既保留了百年古蹟,也開創了新的商機。只是鳳梨王的後代,不見蹤跡。
富不過三代? 貴德街上住著沒落貴族
跟著文史前輩的腳步走訪大稻埕,原以為熟悉的舊地卻讓人覺得陌生。原來,大稻埕不只有碼頭的腳踏車道和年貨大街的美食,大稻埕還有我生疏的歷史。踏勘過四大家族舊宅,感受到的卻是滄桑。
除了辜顯榮家的榮星幼稚園算是個異數奇葩,辜家開枝散葉,已經富超過三代,從辜家企業在台灣股市的表現來看,辜氏一族還可能繼續好下去。但其它三大家族似乎就讓人心生感慨了。眼看著陳天來的豪宅侷促在貴德街的窄巷裡;李春生的大片豪宅被拆的只剩下禮拜堂;富不過三代的葉金塗豪宅,更只剩下牆面的鳳梨圖騰。
昔日富可敵國的貴德街,如今住著沒落的貴族。只能說興家致富是人生的偶然,走向平淡是人生的必然。
大稻埕的興起其實也是偶然。如果不是1851年艋舺發生「頂下郊拚」的超大械鬥,下郊的同安人不會被迫遷到荒涼的大稻埕;如果不是1862年第二次鴉片戰爭,淡水不會被迫開港;如果不是艋舺的淡水河日漸淤積,洋人貿易商不會把目光投向淡水河下游的大稻埕;如果陶德和李春生沒有在1869年把台灣茶銷往美國紐約,大稻埕也賺不進大量外匯;如果1891年,巡撫劉銘傳沒把台灣火車站設在大稻埕,那麼大稻埕也不會成為茶葉和南北貨的集散地;又如果1896年,日本政府不把紡織布匹交易帶進大稻埕,大稻埕也不會成為全台灣最重要的商業中心。
當上述的「如果」皆成真,那麼累積的偶然就成為最終的必然。
大稻埕成為橫跨清末、日治一直到民國70年代三朝的台北商業重鎮。尤其是1920年到1940年代太平洋戰爭爆發之前,更是大稻埕迪化街最鼎盛繁茂的年代。
這段生意超好的年代,賺了錢的大戶家族為了趕上時代潮流開始喝咖啡、聽留聲機並且廣建豪宅。短期致富的豪門開始學日本,向歐洲學習巴洛克式的熱鬧建築風格,鐫刻家徽式浮雕、塑造精緻甚至堂皇的裝飾。搞得每一間豪宅外觀,都像富商對外展示的財務報表。賣鳳梨的鑲鳳梨圖騰,賣中藥人蔘的鑲人蔘圖案……,只要是我有錢,我就要蓋地比你更華麗更吸睛。炫富比拚的心態處處可見,這一次看到葉金塗的鳳梨豪宅就是最佳代表。
今番大稻埕的豪宅巡禮讓我深深體會,每一棟老豪宅背後都蘊藏著一個家族的故事,無論他是姓陳、姓李、姓辜還是姓葉。少數家族現在繼續顯赫,多數家族已從人們的記憶裡消逝。
更深的感慨是,當歷史華麗的轉過身去,不只貴德街,不只是大稻埕,能守住先輩榮華的又有幾人?昔日繁盛的貴德街,今日住著落拓的貴族。
豪宅巡禮的心得也告訴我們,只有把握當下每一個偶然的機會,才能累積未來成功的必然。#