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談周星馳－劉旭峰文章部落格

我愛周星馳的電影，

你若苦悶，向你推荐周星馳。

你要我談談周星馳？

好囉，要談，就來談囉…

「要我談談周星馳？」

「哈哈哈！我剛剛睡醒，臉還沒洗，牙還沒刷。昨晚熬夜看完第三十八遍《少林足林》，腦袋現在還昏昏沈沈…」

「你說周星馳呀，這有趣，這是個嚴肅的話題，給我一杯咖啡。」

「周星馳是個熱愛足球的少林和尚…，」

「錯！」

根據英語的字根，和尚跟猴子是同一路的。monkey就是monk，那麼和尚就是猴子，這樣的邏輯推論，哈哈哈，周星馳不但是個熱愛足球的少林和尚，周星馳還是猴子囉。

「還是錯！」

周星馳是猴子，但猴子不是周星馳。因為根據人類學家的研究，猴子屬於靈長類，他是人類的老祖宗。周星馳不但是猴子，他還是人類的祖宗。

「錯！錯！錯！連三錯。」

據我所知，周星馳有時候看起來像個《賭聖》，但其實他是個送外賣的小癟三；有時候他像《大話西遊》裡的周猩猩，但其實只是隻潑猴；有時候他看起來像個《武狀元》，但其實他只是個乞丐；有時候他看起來像個《大內密探零零發》，但其實他只是個癟腳的小小臥底警察。

「喔，你可以說周星馳像《唐伯虎》裡專愛點秋香的文青；也可以說他是《韋小寶》裡的愛情騙子；更可以說他像《威龍闖天關》裡的訟棍師爺。」

有時候，他真的就是個小癟三。真的很難說周星馳像誰？他是個演員，香港的喜劇演員？是嗎？不是嗎？是，早說過的呀，你幹嘛問這個爛題目。

「周星馳是猴子嗎？不，他是你的老祖宗，去你的，給我來杯咖啡吧。」

你問我：「周星馳是誰？」

我告訴你：「他就叫無厘頭。」

要我談無厘頭的周星馳，我就用無厘頭的開場白。因為周星馳的電影劇情天馬行空，對話粗俗隨意。雖然有時難以理解，但最能表現小人物無厘頭的喜感。要談周星馳，當然要用無厘頭做開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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坦白說，周星馳無厘頭的表演方式，一開始我是不太能接受的。

因為，我們國立藝術學院畢業的，我承認，我們有那麼一點眼界，或者說是對藝術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高傲與堅持。倒不是自視太高啦，而是過去的同學和現在的同事很少人看國片，大家根本看不起國片。

愛看電影的同儕中，朗朗上口的都是藝術電影。譬如，奧森威爾斯的《大國民》，柏格曼的《第七封印》和《芬尼與亞歷山大》，至少也得是國際得獎大片或者好萊塢的賣座強片。就算東洋味兒一點的，大家談的也是黑澤明或者小津安二郎。

這像不像“路西法效應”？

「什麼是路西法效應？」

就容許我再搬弄一下菁英的姿態吧，你慢慢看就知道。

我週遭圍繞的都是一些藝術工作者或影評人，浸淫在所謂高尚藝術的氛圍裡，我過往的思維也是棄國片如敝屣。邪惡吧，我又回到老學究掉書袋的學院派老路去，哈哈哈，我只是要告訴你，我經歷過的路西法效應，就是要體現學院派偏執邪惡的一面。以前，我們是不看國片的。

回想過去在學院裡，每看一部電影大家都裝的正經八百。教授要我們從電影裡發掘出人生“內涵”、尋找生命的意義、找出導演的特殊技法…。天哪，看電影就是為了寫報告。好累！

但畢業以後，脫離了學院的『路西法情境』之後，我可以自在的看國片港片。尤其看完周星馳的《大話西遊》和《少林足球》，這兩部影片完全顛覆我對無厘頭電影的陳見，它澈底改變我對藝術電影仰之彌高的想望。

原來，喜歡一部電影真的不需要太多理由。只要好看，就夠！

《大話西遊》裡的“孫星星”他和妖怪們打來打去很精彩，劇情裡，再加上一點周星馳與美女朱茵頓悟式的愛情，故事簡單到不必思索。原諒我講的直接，看他的電影，根本可以不用大腦，只靠直覺去感覺，就夠。

要是以我過去的標準，這些打打鬧鬧的故事都屬於低級趣味。但“孫星星”給我新的啟發，仔細想想，那個被封為中國四大名著的《西遊記》，拋開那些似真非真、似假又非假的赴西方求經尋佛的目標。整部《西遊記》裡還剩下什麼？還不就是妖精打架，這跟《大話西遊》有什麼差別，而且影像豐富、表演精采的《大話西遊》更好看。

周星馳的另一部電影經典《少林足球》，敘述六個落魄的前少林寺俗家子弟，他們在光禿禿的土地上練足球，夢想藉著比賽揚名立萬。過程中，還是靠著汽車修理工的奚落恥笑，才讓這群少林弟子找回深藏體內的少林神功。然後，這群香港社會邊緣人再靠著少林神功的加持，一路過關斬將殺進足球決賽。最後的比賽充滿挑戰，這群少林子弟組成的雜牌軍，被施打了美國禁藥的『魔鬼隊』打得損兵折將，幾乎就在淘汰的邊緣。結果，靠著趙薇飾演的饅頭女工阿梅來逆轉勝負。醜阿梅一女當關，施展少林神功之外的太極神拳，奪下最後的勝利。

這兩部電影給了我對周星馳最深刻的印象。我承認，這樣的劇情蠻低级…。噢，不，我修正，是蠻普級。它搞笑的劇情，在所謂專業影評人眼中，也許對他有不同的褒貶，在某些學院派眼中甚至可能認為它不入流。套句影評人流行的說法，它可能得到的評價是：影片言不及義、語言低俗、劇本鬆散。拼貼式的戲劇結構脫離敘事主軸，失去與整個作品的聯繫，根本沒有內涵。

天哪，這樣的評價，很慘！

但我告訴各位，我不在乎影評，我個人看得津津有味。只因為，好看！

突然想起我們小時候看電影、電視，好像從來沒考慮過它需要什麼內涵或意義。小時候，我們只想聽故事，只想聽好玩有趣的故事。

看卓別林的電影需要什麼內涵？看《勞萊與哈台》需要什麼內涵？

但曾幾何時，這種兒時觀劇的簡單需要，長大之後卻質變了。我們看電影要帶著『目的』去看，有些人甚至擺出菁英的調調，對國片嗤之以鼻，只看藝術電影和國際得獎大片。看電影時有沒有睡著不知道，但這些菁英模樣的人，好像就是要從“看電影”這項活動裡去找到品味啦、內涵啦，藉以彰顯虛妄的身份啦、地位啦…等等莫須有的附加價值。很多所謂品味高的人也許忘了一件事：做為一般觀眾，看電影，只需要單純的感動。

電影精采不精采？我認為只有一項評斷標準。那就是：「好不好看？」

最喜歡周星馳電影裡的人物，他的電影幾乎都在敘述“小人物成功記”。

周星馳在電影裡的角色從來不是大英雄。《少林足球》裡，他是穿破爛球鞋撿破爛的乞丐；在《破壞之王》裡，他是送外賣的小師傅；在《逃學威龍》裡，他是受長官欺負，被逼著去幹臥底苦差事的小警察；在《威龍闖天關》裡，他是伶牙俐嘴卻沒有社會地位的訟棍。甚至在《大話西遊》裡，他更把孫悟空醜化成貪生怕死的孫星星。

他自己妝扮成小人物不夠，戲裡的美女主角也多半被他編派為社會邊緣人，甚至還用醜化美女的手段來爭取觀眾認同。像大眼美女“小燕子”趙薇，在《少林足球》裡被丑化成了滿臉紅斑、難看無比的饅頭女工阿梅；香港性感女神莫文蔚，在《食神》裡則澈底被醜化成嘴歪斜眼、滿口暴牙，不時還要揮舞雙刀砍剁“爆漿撒尿牛丸”的路邊攤大姐頭。

芸芸眾生中，我們都是小人物。只不過，周星馳扮演的小人物，成功的替我們在各種戲劇險境中打出了一片天。所以，從觀眾的角度看，你我和周星馳沒有距離，他和我們是一國的。

談周星馳，你不能不談他的劇情和對話。

他劇情的安排只有一個特點：你認為該怎樣的，他就偏偏跟你不一樣。

對話，那更是一絕，充分展現他無厘頭的周式笑話風格。譬如在《大話西遊》裡，唐僧和豬八戒被小妖怪囚住，唐僧與小妖的一段對話最是經典。

唐僧說：你有多少兄弟姐妹？你父母尚在嗎？你說句話呀，我只是想在臨死前多交一個朋友而己。

△(小妖怪不理他。)

唐僧說：做妖就要像做人一樣，要有仁慈的心，有了仁慈的心，就不再是妖。而是人妖。

△(小妖聽了作嘔吐狀，沒理他。)

唐僧說：你媽貴姓啊！

△(小妖已經快精神崩潰，準備海扁唐僧。這時狂風大作，雷電交加。)

唐僧說：小心啊，打雷了，下雨，快收衣服啊！

看到上面的對話，尤其是『人妖』和『下雨，快收衣服』的橋段，每次我都會笑到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