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4年的農曆年期間,電視新聞上的主角既不是阿扁也不是連戰,而是自詡來自上流社會的許純美,以及綜藝整人節目裡的醜女如花。
即使過完年,上班了,如花和許純美究竟誰比較受歡迎?它依舊是辦公室裡熱門的討論話題。很多同事不知道今年320的公投題目會是什麼,有人開玩笑說:「那甘脆就把公投題目定為:『你支持許純美還是如花?』吧。」
這不是在開玩笑或者危言聳聽喔,依照目前報紙和電視極力吹捧如花和許純美的熱度,這兩位女丑在台灣此刻己經是無人不知、誰人不曉。這兩人不僅可能和張菲、吳宗憲搭檔主持綜藝節目,甚至還傳出有新聞台正計劃要請她們當新聞主播,一起播娛樂新聞咧。未來懾於她們的高名度,恐怕阿扁總統和連戰可能都不敢不上她們主持的新聞節目,接受她們的專訪咧。
有些知識份子,特別是傳播學者則老是把許純美和如花當作笑話。但丑女就不能主持節目嗎?阿扁和連戰就不能接受丑女的專訪嗎?且讓我們看看美國的例子。
在美國,專訪政治人物的節目多半安排在深夜的脫口秀裡。這類節目的老祖宗就是三天前剛過逝,享年八十五歲的傑克‧派爾(Jack Paar)。
傑克‧派爾是一位極富喜感的電視與廣播主持人,他留名電視史的代表作就是打破傳統、首開風氣之先,以輕鬆幽默的方式訪問總統候選人。六0年代的傑克‧派爾第一次訪問甘乃迪總統時,他老兄的開場白居然是:「閣下,我是不是要假裝正經,不要只是問你一些嚴肅的話題...。」
以現在的角度來看,這樣的問話也許不算什麼。但是遙想四十年前那個刻板教條的年代,傑克‧派爾居然敢這樣和總統開玩笑。不過他輕鬆有趣又不失幽默的主持風格擄獲了美國觀眾的心,也深深影響日後美國的電視談話節目。後輩脫口秀主持人的搞笑綜藝訪談方式,其實都算是傑克‧派爾的徒子徒孫。
美國有傑克‧派爾,台灣為什麼不能有許純美和如花?
但是我們看到台灣的所謂主流報紙,目前幾乎一面倒的反對她們主持節目。
新聞台在農曆年期間天天報導許純美和女花。初五一開工,主流報紙就拚命寫專欄詆譭電視台,說電視台是自甘墮落、愈趨下流。不過弔詭的是,報紙愈是罵的凶,播出許純美的電視台,它的收視率就愈好。顯然,包括我在內的觀眾群,我們是一邊笑罵女丑,一邊卻捨不得轉台走。
私下問朋友:「你們為什麼要看這兩名女丑?」
得到的答案幾乎都一樣:「許純美再“瘋”、如花再“醜”,比起電視新聞裡的小偷強盜和政治人物,她們兩個起碼都很“真”。」
「真誠」,在這個虛矯的社會裡還真是難得的人格特質。
我不敢說如花和許純美是稀有動物,要讀者和觀眾多加保護。但是每天打開電視,我們看到的無非就是強盜、小偷...偷搶拐騙,再不就是政治騙子的無事生非。站在觀眾的角度想,難道,電視台專訪總統或黨主席會比報導兩個女丑高明嗎?你敢說,這些政客在電視上講的都是真話嗎?
「不見得吧!」我想這是肯定句。
所以,多兩個女丑來嘲諷這個醜陋虛偽的社會,對觀眾來說,也許正好是他們反抗現實的另一種解脫。
而台灣專愛扮演電視指導員、專門愛罵電視的主流報紙,其實它們也看到了女丑的市場價值。所以,翻開報紙,在社論和短評這種沒人看的嚴肅版面裡,會大篇幅的罵電子媒體自甘墮落、愈趨下流。但翻到閱報率高的影視娛樂版,同一家報紙卻以更大的篇幅報導許純美和如花的各種花邊。
很多媒體人說許純美有精神病。但我看到的,卻是更多媒體人正在人格分裂,最近大家都被鳥籠公投逼得快崩潰。也許大家都該和許純美一樣去看看心理醫生吧。
要不然,就請大家都放輕鬆。學學過世的傑克‧派爾,人家老美可以和總統談談笑笑取悅觀眾,還成為後世電視圈的經典。
那麼,既然阿扁虛假的鳥籠公投找不到題目...。
既然政治人物虛偽到令人生厭、發狂...。
難道台灣就不能替阿美和阿花辦個公投?
公投題目改為:「阿美、阿花誰比較受歡迎?」
至少,這樣的題目不會觸怒老共、老美和小日本。
至少,這樣的公投不會給台灣帶來戰爭危機。#
寫於2004年2月
